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义气的正义基础

作者:易小明


  义气,本指节烈、正义的气概,引申为刚正之气,也指为情谊而甘愿替别人承担风险或作自我牺牲的气度。义气的基础是正义。但在现实社会中,义气的演变似乎越来越表现出“向下滑”的倾向,大有脱离其正义基础之趋势。
  时下,义气与“铁哥们儿”一词联系在一起。什么是“铁哥们儿”?曾经有种解释:早先是“一起同过窗、一起下过乡、一起扛过枪、……”,后则演变为“一起经过商、一起分过赃、一起卖过官……”。这与其说是对铁哥们儿的形象归纳,不如说是对某些具体历史事件的调侃。如果说早先对“铁哥们儿”的描述,还表现了人们在艰难生活环境中结下了某种深情厚谊,那后来的说法就只能说是一种恶搞了。因为丑恶的经历不应当成为美好友谊的基础,义气始终不能离开正义这一前提。
  在中国民间文化中,义气与哥们儿常常可以互训:是哥们儿就得讲义气,讲义气不仅是哥们儿的具体表现,也是哥们儿的本质证明;反过来,只有讲义气才会成为哥们儿,不讲义气就难以结成兄弟,即使以前是朋友,也会因不义气而拉倒散伙、分道扬镳。同时,义气之“概”与情谊之“深”、哥们之“铁”也是成正比的,越讲义气、感情越深、哥们儿越铁,哥们儿越铁、感情越深、越讲义气。我们认为,这种民间文化是值得深刻反思的,无论怎样,义气都必须是“正义之气”,即义气要以正义、向善为基础,非正义的、恶的行为不仅不能表现义气,而且是非义气、反义气的。你以前生活出现了困难,别人出物出钱出力帮助了你,他今后有如此这般困难,你也应出物出钱出力去帮助他,这的确是义气的表现,因为它不仅是对等的,更是合理的、正当的、向善的。但是,他以前帮了你,他今天犯了罪却要你帮他销毁罪证、窝藏脏款,甚至叫你杀人灭口,你会去干吗?你若去干,那就是脑残、就是白痴!你还自以为是讲义气呢,什么义气呀,向恶的帮忙是义气吗?向善的帮忙才是义气呐!况且,他若真要你如此,那其实是把你往火坑里推:因为你若“帮”了他,不仅自己会身陷囵圄,同时也必然伤害你的父母、子女、兄弟姐妹,伤害自己其他的亲朋好友———他们不仅得不到你的平常照顾,还得为你担心、焦虑、受怕,你由此已然成为不慈、不孝、不恭、不友之徒。所以,面对此类非法要求,你理当“不讲情面”地当即否决。更糟的是,你今天的“帮”可能使他今后罪加一等,最终更是害了他。所以,向恶的“帮”、违法犯罪的“帮”,根本不是义气的表现,因为它不是“帮”而是“害”,有百害而无一益。
  因此,对于理解义气,什么是正义的、善的行为就变得非常关键了。从利益的角度来讲,正义的、善的行为至少是不损害他人利益的行为,若能于他人有利,那就是很好的善行了。所以,为了个人利益而损害他人利益、为了小集团利益而损害大集团利益、为了大集团利益而损害民族、国家、 人民大众利益的,都是非正义的、恶的行为,无论某些人是以“义气”还是其他什么借口来说明这种要求的“合理性”,无论他们基于这种所谓“合理性”发出怎样强烈的请求、唆使、指命,我们都应当毫不动摇、义正辞严地说不!
  理性教育不足的人往往感情用事,这些人所谓的“义气”时常被人当枪使,现在应当是他们反思、醒悟的时候了!其关键就是理性地认识事物、理性地为人做事。其实是否义气的理性判断也很简单:义气的行为必须是正义的,正义的行为至少是不损害他人的。所以,一切损人利己的行为都是非正义的,都不是真正的义气,都必须坚决予以否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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